" x5 h4 m" X6 m y. d9 w 当然,古人是不会想到“官本位”这个词的。事实上,即使是在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中也尚未收录该词。一般认为,“官本位”是指,把是否为官、官职大小作为一种核心的标准尺度去衡量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价值。有人考究过,“官本位”一词最早出现在20世纪80年代,原本从经济学名词——“金本位”化用而来。由于它形象准确地描述了一种社会现象和社会意识,因此得到迅速认可和采用。同样,唐太宗自然也不会想到,由他倡导的这一价值尺度,历经千百年,竟会成为中国文化传统里最糟糕的遗产之一,成为异化中国人思想行为的最大一个桎梏。仅是每年一度的公务员“国考”热,就仿佛不断地在提醒、刺激着中国人对“官本位”那难以言说之痛与不可承受之重。# G2 |. T0 b8 f* v5 D5 d0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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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察“官本位”的表现及其危害,至少有两个维度。一是体制之内的唯官是从。所谓“官大一级压死人”、“谁官大听谁的”,小到一个单位,大到一个地区,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都围着领导特别是“一把手”在转。不管是多大的事情,领导一声令下就可以定夺;也不管是多小的事情,只要领导一关心过问,下面马上就要认真贯彻坚决落实。事情办得好不好,领导说了算;会议重要不重要,看出席的领导大不大。在这样“长官意志”、“一言堂”之下,其他人仿佛只是附属物,主动或被动地丧失了创造性,即使是对领导决策有意见也不敢提、不愿提、不能提。二是社会范围内的唯官是求。“当官”似乎成为一种时尚,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彰显自己的“成就”。某某的孩子考上公务员了、当上一官半职了,那叫有出息;某某十几年了还在原地踏步,那是没混好。不仅是学而优则仕、商而优则仕,各行各业,评判一个人是否“优”,只要看他“仕”了没。于是就有了处级和尚、厅级专家、部级校长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“称号”。 * j) w. H! E4 o, m# f5 S2 a0 U' u* D2 M# z# F- k9 k+ C$ V
“官本位”表面上看不过是人们对于权力近乎病态的依附,但是,人们为什么要依附于权力呢?马克思曾经说过,“思想一旦离开利益,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”,“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,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”。与其说是人们依附于权力,不如说是因为权力占有了太多利益,以至于人们要对它趋之若鹜、毕恭毕敬。比如说,在体制之内,只要“一把手”把控着用人权,想要将“对上负责”变为“对下负责”就难以实现,想要“当大官”的氛围也不会改变。在社会范围内,只要公权力还掌握着过多而其实是不应当属于它的资源,那么,通过权力“寻租”的冲动就不会遏止,渴求权力的欲望也不会消退。: A- ^/ R0 t+ _/ S! X
z0 m$ k3 J. u; }( F& B 尽管“官本位”有着复杂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现实因素,但是,通过上面所述,解决“官本位”,至少有两个方面不容忽视。一是体制之内的放权。更多地引入民意、扩大民主,变“谁官大谁说了算”为民主、民意说了算,以“民本位”取代“官本位”。二是社会范围内的让利。两千多年前,孟子在回答梁惠王治国之道时说,“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”,“(上下)怀利以相接,然而不亡者,未之有也”。要认识到,一个政府管得好不好,首先在于明确“群己权界”,属于自己的权责绝不推脱,不属于自己的也不越俎代庖大包大揽。正如温家宝总理在全国民政会议上所指出,政府的事务性管理工作、适合通过市场和社会提供的公共服务,可以用适当的方式交给社会组织、中介机构、社区等基层组织承担。政府要勇于让利于民、让利于社会,不让各行各业都围绕公权力来做文章“寻租”求利益,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具有独立意识、公民风范的社会形态,以“社会本位”取代“官本位”。作者:张晓政